【虛構文體】〈鯨魚電台〉 2019/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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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鯨魚電台〉0.7k - 2019/11/19

▸ 很久以前工作室的題目……那時候我還不知道52赫茲的鯨是什麼意思🤣，但還是看得出來時候的我已經挺孤單的。總之，有空我再重寫這個題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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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灰鯨在廣袤無邊的汪洋裡，隻身孤游。眼前是一片藏青，泛著抑鬱的鐵灰，幾乎要與遠方的萬頃墨黑融為一體。

唯一的光源來自上側。極點的明光射下，穿透厚重海層，形成冷藍帷幕，隨著海流的方向，在水中飄逸輕舞。此刻光線彷彿是絲綢做成的，能夠具體地觸摸到布料的柔韌、感受全身沐浴在聖光下的冷感。

這裡本該是洋流必經之處，鯨卻感徹骨寒冷。拂過身鰭的海潮向遠方一點流去，所有光線被吞噬在那中心內，彷彿漆黑無盡的淵藪。

牠發出沉痛低鳴，鯨群的語言。沒有回應。

牠吼出悲愴輓歌，精神的依賴。沒有回應。

因為牠的音頻比其他鯨魚還要高。

沒有其他生物，能夠聽到牠發出的任何聲響。

大海無垠，鯨卻顯得處處受限。牠的一生，彷彿總是隔著一道玻璃牆。就像被關在人類的水族箱裡，密閉、孤離，光想到就令牠快要窒息。牠能夠看到水族箱外艷麗多姿的熱帶魚群、潔白如霜的極地磷蝦、成群結對隊的鯨群。快樂洋溢在音頻間，牠卻無法加入。

令牠嫉妒。令牠憎惡。令牠憤世忌俗。

牠繼續前游，周遭事物不因此而改變，遠方還是那如黑洞般的深壑。周圍的鐵灰顯得單調而死寂，抑鬱隨著水流蔓延，蔓過身側，蔓過尾鰭，直到牠被緊實地束縛，沒有一寸肌膚能與外界接觸。千斤重的潮水彷彿都重壓在牠身上。牠負起七大洋，駝著無窮的重擔，扛著莫名的壓力。

遠方傳來吵鬧且不規律的音頻。

此刻牠意識到鯨生裡從未體驗過的事物——爭執。

牠的音頻是天生的。也許，這是上天給的禮讚，牠這樣想。

所以牠繼續前游，哼著只屬於牠的小調，不必理會其生物的眼光，自由自在地播送牠的頻率，忽略那些惱人的爭吵聲。

鯨聲懸盪在浪灣中，那些只屬於牠的雅致高歌。

這次就算全宇宙的重力都想摧折牠的骨幹，無盡虛空也束縛不了牠。

FIN.

2019/1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