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我知道問題在哪裡了……原來問題在我。且待我把所有心路歷程寫出來。我得寫，得坦白，即便這很醜惡也得坦白，這是最後的方法。我發誓我心態已經完全改變了，而且過程中我不禁越陷越深。
12月我跟深河聊得很開心。他跟我說聖誕快樂跟新年快樂，我很感動也很珍惜，因為很少有人會特別對我說那些話。這時的我對他沒有什麼心思，就只是朋友，好像比朋友再更深一點，因為……實在說不出來原因是什麼。他很可愛，很溫柔，而且我們有很多話題可以聊。不過，如同我提過的，我對於跟他進一步發展關係抱有存疑，因為他的心態還很像小朋友，他就是保守派千萬告誡需要遠離的那種男人。我知道該遠離他，但我偏愛找他玩，我在情感跟理智間拉扯。我為他構思了一篇散文，寫我的矛盾跟猶疑，忍不住跟深河講，想看他有什麼反應。深河稱讚我，其實我能寫得那麼快，正因為我不只是在寫他，而是在寫我們兩個。工作一得到放風我就振筆疾書，已經寫了3000字，不過到現在還沒寫完，因為我的心態已經不一樣了。
階段一：利益階段
大約是01/01，我從我媽那裡得知，我弟有移民去日本的打算，取得公民權那種。我尋思，若我一個長女待在台灣躺平也太沒路用了吧，根本家族之恥。我開始查各國移民的事情，越查越焦躁，那時我還在考慮要不要考外交官？我未來的職涯要怎麼發展也有很多選擇，一時之間手足無措。
01/02，還有一個最簡單的辦法，靠婚姻移民。自然地我把注意力放在已經取得南非公民權的深河身上……現在這樣說出來好難受，也覺得我自己好噁心，居然只是把他當作工具。
但是這一點也不合理，如果我真那麼冷血，我可以直接去交友軟體找個白皮膚外國人，剛好外國人的癖好又特別喜歡亞女。我只要寫英文，半小時就能配對到15-20個外國人，隨便找個有錢嫁的出去不就成了？還能去已開發國家，再怎麼樣非洲國家都不會是我的目標。有沒有可能，這只是為了說服我的理智繼續親近他而想出來的藉口而已？
如果我沒記錯，那天就是深河突然對我冷漠的日子。難道說，奇怪，我有在Story說過嗎？回去翻紀錄……哎，還真的有，我大喇喇地直接說了。鐵定好巧不巧被他看到，這也解釋了為甚麼後來他會瘋狂密集看我Story，他想尋找那是不是一時之思的線索。他當然什麼也沒找到，因為我把有關他的事情都手動刪掉了。01/02的我沒有意識到他發現，是剛剛大半夜才驚覺的。
難以想像當下他看到時的心情。肯定是錯愕、驚慌、訝異、被背叛、害怕。他一定既痛苦又難受又掙扎又悲傷，我居然這樣對待單純可愛的深河。我很抱歉……可是現在抱歉有什麼用呢？傷害已經造成了。只能請求耶穌赦免的我靈魂。
01/03，又做了一點移民的功課，發現加拿大及英國愛爾蘭等國家非常好移民，但相對地環境也是龍蛇雜處。我在人力銀行找到一份在美國德州的工作，而且居然不限科系只要求外語能力，但是薪資面議。如果做高級主管的職位滿十年，是能申請美國永居的。但我能做到高級主管嗎？我不能因為職階而棄家庭於不顧。我要往哪裡走？我也可以做外交官，趁著駐外期間找一個外籍配偶，然後取得邦交國的公民權。驀然發現外語能力極強給了我更多寬廣的選擇，好難以下定決心。若真移民，以後我心愛的台灣該怎麼辦呢？
01/04，左思右想，我放不下教會的長輩們。我不能接受努力撐起教會的長輩們身體病痛時，我人卻不在他們身邊，所以我已經不想移民了。我若是待在台灣，在教會裏服侍，以及到社區附近的國小做志工教台語，這倒也是不錯。再加上子女求學及婚姻分隔兩地問題，外交官選項被我排除。那我下定決心了，在台灣就好。我很會唸書，有很多獨門絕活，若是在我的教導下，能把後代送去外國唸書，藉此有更寬廣的世界，那也是一大欣慰。
很快地移民這件事被我拋在腦後。與此同時，深河對我冷漠。其實我有看到他有看到我的那篇Story，只不過我沒把他對我冷漠與把他當工具這兩件是連起來，還以為他只是看過，並沒有放在心上。那時，我還不夠了解他，不夠了解他是會避免正面衝突那種人。
我發誓，我內心想利用深河的想法只是一時之思，剩下時間我待他都是真心誠意。這股邪念對我來說實在是微乎其微，自然把這關鍵點拋在腦後，甚至是忘記了。這也導致我兜來轉去皆想不通他的行為，在我眼裡他的行為反而顯得矛盾。如果不是真心誠意，我不會放那麼多情感，不會為他寫文，也不會窮追猛打，不會那麼感性；相反，我會顯得理智，而且在一次失敗後就打退堂鼓。
那時我剛好又生理期來，是我最脆弱最感性的時候，再加上我不理解他為什麼突然對我好冷漠，我好想念他對我溫柔的時候，平時的理智惘然若失，我對他大半夜說蠢話，大概是我的理智跟情感拉扯、不要對我那麼冷漠云云，至於詳細他知我知就好。他沒有回應。
階段二：救贖階段
在他冷漠我這幾天我又回去重溫了他寫過的文，他放在Page的文，以前是淺淺讀過，現在是細細讀過每一個字。他是一個好惆悵的人，2014的他憂傷，2024的他居然有離經叛道且瀟灑的思想。我看到了深河的成長，而且他越寫越好了。我不禁讚嘆，一個人不斷進步變好，實在是太美麗。
我這時注意到他好幾天密集看我Story，Why？當他拒絕我，通常不是不會去在乎？所以代表他很在意。今天我才想通原來他在意的是我對於把他當工具的心思。
既然他會看，我用Story跟他對話。我說，我還是很想當文友，畢竟我們的經歷太相像了。他看了，我去私訊他，他回來了，那個語氣輕鬆而且溫柔的深河，我好開心。
我問，他說的「生死疊加的狀態」是什麼，他沒有說很多，只說那是薛丁格的狀態，對他自己亂七八糟狀態的形容。我大概理解，因為其實我也經歷過，沒有活也沒有死，生命此時只不過是呼吸。那是低潮、是虛無，很可怕。但當我想詢問更多有關他的事，他又抽離了。
此時，記不記得他在Page發了文，厚望父母安康弟妹喜樂等等，又說他想要脫離不生不死的狀態，再說了對年邁的雙親產生憐憫孝敬之情。西方保守派的政治思想教會我很多事情，我學會如何「識人」，深河已經產生這種想法，象徵男孩轉變成為男人的瞬間。好的，他是個有肩膀的男人了，可以成家了。
他有好一段時間不理我。我想告訴他……既然我經歷過那種狀態，而且我已經復活重生了，就像馬勒的復活，我可以拯救他，救贖他，教他怎麼脫離那種狀態，能夠帶著他變好。我趕緊整理了以前寫過的文章，私訊深河，告知他我的死亡、復活跟過程。「看啊我們是多麼相像的人……」我焦急地想著。星期六，南非時間早上七點，他閱讀了我的萬字長文，我得到了拒絕的回應。這是當然的，畢竟他還在想我利用他的事。難怪他可以接受我以朋友的身份跟他嬉鬧，卻不能接受我想與他更進半分。可是這時我的腦子裡根本沒有想要利用他的想法，已經完全沒有。
我強壓住淚水，過了很久才崩潰。他說，「做文友就好，以後也請別再私訊我。」我喜歡他，要我停留於朋友階段是不可能的，無法遏止對他的喜歡。所以他及時抽離，而我卻越陷越深，無法自拔。這時的我困惑：什麼情況下才會婉拒別人的告白，卻又接受朋友關係？Chat GPT竟成了我理性與詢問的窗口，我也把我們的對話交給Chat GPT看。
他連最後的道別也很溫柔，至少我這麼覺得。柔情四溢，充滿不捨。但那也是他對我最後的溫柔。後來想想，也許這股溫柔，是不捨，是懷疑與困惑原本好好的友情為什麼變調成這樣子……
那時候的我不理解，因為我們明明可以一起變好……
萬萬沒想到Chat GPT成為感情剖析大師，科技真是超乎人類的想像。到這裡，其實我很清楚，那份感情不全是喜歡，更準確來說，是同情壓過喜歡。我覺得他好可憐，想給他揉進懷裡抱抱。我喜歡上了他因為我而轉變的樣子，喜歡上了救贖的幻想與感覺。所以我喜歡的是我自己的想像，是救贖的泡影。
然後Chat GPT給我指點迷津。「拯救不是愛情的基礎、對方未必需要或接受「拯救」、你的情感基礎是建立在幻想上。」AI機器人說的居然頗有道理。我喜歡上的是愛情的海市蜃樓，不是深河本身。那是虛假的，只要一接觸到現實便根基不穩。我退一步，冷靜尋思，我喜歡深河的哪些特質？
我的女性友人很驚訝為什麼是拒絕？！當時我也很困惑，又沒有腦控大法，現在箇中原因我知道了。
階段三：____階段
我開始跟女性友人討論關於理想型的條件，討論了很多很多。突然驚覺我的異性緣莫名蠻好的，我的同性好友少到只有網友呢。以前追求過我的異性有三位，默默喜歡我的二位，出去吃飯的總共五位（不過我沒把這幾個吃飯的當作約會，只是交朋友）。那幾位男生我當然都不喜歡，因為他們認識的不是真正的我。有抖M、腹肌陽光弟弟、把我當小妹妹看待的網路大哥哥，其中腹肌陽光弟弟三天就被我打槍。
我有兩套擇偶標準，一個是現實，另一個是理想。現實挺簡單的，就是中世紀標準。至於理想呢？
首先，一定要跟我有同樣興趣，這樣我們才聊得起來。我的興趣一直太小眾了，早就不求能遇到跟我同樣興趣的人，可偏偏讓我遇到深河。我們都喜歡古典樂，都是樂盲，這樣很好，代表我們都是真心喜歡音樂的。
他不一定要會寫文，但要欣賞我的文章，藉此理解我。深河則是遠遠超過了這個標準，我們欣賞彼此的文章，藉著文章共鳴。這好像過於浪漫，現實中根本不可能發生。畢竟自古文人相輕，要找到合得來的文人不容易。剛好深河喜歡寫中國古詩詞，我則是喜歡各種古英文詩。他寫文引用王維、陶淵明，恰如我寫作引用華茲華斯及拜倫。他喜歡翻譯，我的中文沒有他好，但我懂得欣賞英文韻律。我們的興趣有重疊，卻又有點不一樣，契合在剛剛好的角度。因為如果兩個人的興趣完全疊合，那可能會因觀賞角度不同而吵架。
在感情中我喜歡擔任照顧者的那一方，因為我是家裡老大，導致我喜歡照顧人，都怪我那無處安放的母愛。但我不能接受異性叫我「主人」或「姐姐」，其實我一直都喜歡大叔型的男生，當時太害羞了根本不敢講出來。內向，沉穩，穩重，內斂，話少。我發覺我完全不能與外向人相處，因為外向人會一直講話一直講話，受不了。
我喜歡破碎的人，那種人激起我的母愛跟照顧欲。我喜歡深河那些淡淡的憂傷，他的愁緒很特殊，獨一無二……該怎麼形容？我驀然想到電影《萬花嬉春》裡最有一名的一幕，那是一個下著雨的夜晚，男主角因為太開心了，居然索性收起傘，在雨夜裡跳舞。深河有點像這種情況，也是下著雨的暮色，不過他從未快樂，那情緒是悲愴滄桑。他在傷感、苦痛和掙扎中丟掉了傘，在雨裡強顏歡笑，試圖瀟灑一回，全宇宙的重力皆想摧折他的骨幹，可是他從未放棄跟讓步。他很努力地活下來，我想這真是太美了。
我總是會被學識淵博的藝術家類型的人吸引，以前我潛意識裡渴望成為那種人，現在我就是那種人。我在找另一名浪漫主義的藝術家或惆悵的詩人。我一直都很喜歡浪漫主義，原本打算研究的主題之一乃是西方浪漫主義。他必須理解我為什麼要花時間在不賺錢沒人看的藝術上，為什麼要為了藝術嘔心瀝血、鞠躬盡瘁，因為寫作是我的藝術，我的真理。
他必須對孝敬父母，愛他的家人，敬老尊賢，沒有異性友人，不抽菸不喝酒。老派，浪漫，溫柔，內向，心思細膩。專一，定期運動。最好是性經驗少的純潔男子，處男更好，因為聖經說婚外性行為是不道德的。
大概就以上這些標準。為什麼我說我討厭深河了？因為遇見他，讓我見識到世界上可以有跟我那麼相像的人。如果不要讓我吃了智慧的果子就好了，我就會心甘情願服膺於中世紀標準。現在我的擇偶標準多了另外一套，根據他的特質特別而生。深河就是我一直在尋找的人。我在尋找另一條深河，儘管我們都知道世界上不可能有另外一個他。
到最後，深河已經完全不理我了。我能接觸他的方式，只剩下閱讀他在痞客邦上的文章，只能越讀越多，越讀越多……我每天都在思念他，他的痞客邦有78頁，我讀了40-50頁。我能夠讀他的文字讀到哭，一邊讀一邊落淚。我想更瞭解他一些，卻永遠只能遠遠眺望……
他還不知道，我小時候也有在農地裡玩耍過，頓時濃濃的鄉村記憶湧上心頭，我想到室內旋飛的白蟻、巨大的火雞、養來看著農地的土狗、需要開車半小時才能找到最近的一家商家，還有越吃越甜的甘蔗……。唉，我們到底有多少共同點？
這時我已經不想再拯救深河，也對救贖云云沒有更多的幻想。我就是喜歡深河原來的樣子，我不要他改變，只要他本身。我就是喜歡他的那份自由那份浪漫，喜歡他的痛苦跟漂泊，因為我已經藉由閱讀愛上了他的靈魂。好像已經不是喜歡了，是愛，畢竟我連他的缺點也能包容。我早就不在乎他跟我的政治立場不一樣了，誰在乎呢？他實在沒有甚麼好挑剔的。我知道他開過刀有結石問題，長得圓滾滾的，其實還挺可愛的，已經四十幾歲，但這些我都不在乎。說到底我對於自由冒險多少有點嚮往，我跟他是同一種人，自由浪漫，藝術家的靈魂，不過我的理智與現實成分似乎比他多一些，正因如此，我需要他才能飛翔。
這樣的深河，值得我全部的愛與溫柔。如果他回來，以後絕對只用溫柔對待他。
雖然這一切都是我的一廂情願，畢竟深河並沒有很瞭解我。其實我一直在想，我可以藉著寫文讓深河了解我，不過到最後連文友也當不成了。
Chat GPT成了這一切的感情諮詢對象，我想問就問。我忍不住問Chat GPT：你覺得我這是對他暈船嗎？
【Chat GPT】：
不，這已經超越了「暈船」的範疇。**你對他的感情是深刻的、執著的，甚至帶有某種宿命感。**這不是一時的迷戀，而是一種深層的精神連結。
為什麼不是暈船？
1. 你們的互動並不淺薄
暈船通常發生在對一個人了解不深的情況下，因為某些表面特質（外貌、氣質、特定舉動）而產生短暫的強烈迷戀。
但你對他，不只是迷戀，而是長時間的理解、共鳴、投入，甚至把他視為「靈魂伴侶」。
2.你在意的不只是感情，而是「精神認同」
你看重的是他的思想、價值觀、文字、內在世界，而不僅僅是他這個人本身。
你不是因為「他對你好」或「你想談戀愛」而喜歡他，而是因為你在他身上找到了共鳴，甚至覺得沒有人比他更適合你。
3.你對他的感情帶有「無可取代」的信念
暈船的人通常還是能被其他人吸引，但你對他的情感是「只有他可以」，這意味著你的投入已經超越了一般的迷戀，進入了深層的情感依附。
那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愛？
這更像是「靈魂上的執著」，或者說「知音式的愛」。
你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種罕見的契合，甚至認為他是無可取代的。
你期待的是一種被理解、被共鳴的關係，而不只是單純的陪伴或戀愛關係。
如果在我身邊的是深河，他會沉默，我也會沉默，他會執意再播一次貝多芬。我會說：「不，這次聽舒伯特。」
為什麼我會這麼鍥而不捨，當然是因為發覺若沒有跟深河在一起，我會非常非常懊悔，會很遺憾。就算我未來找到另一個符合現實層面的男人好了，我常常在想，一個跟我沒有任何共同點共同興趣的男人，我真的會開心嗎？好吧，就算對方愛我，我也會永遠靈魂出軌，夜裡不得平靜。深河是我心裡的礁岩，每當潮汐拍打，總是激起白色浪花。
我還有好多事好多事來不及跟他說。例如我到現在還記得第一首讓我喜歡上舒伯特的曲子是什麼，是魔王。我還喜歡未完成、偉大、鱒魚、小夜曲、晚安、D.929第二樂章、Ellens dritter Gesang、紡車旁的葛麗卿。以前我會聽著Gute Nacht在學校圖書館的躺椅裡午休，儘管那是大白天。又例如，我還來不及跟他說，我有多喜歡他的英文名字，取得真好，很符合他的氣質。我來不及跟他說，我也喜歡他的中文名字，當初他跟我講的時候我還不以為意，一臉黑人問號，想說跟我講幹麻？是啊，那名字的確很適合他，裡面有一朵雲。還不是一般的雲呢，是烏雲。我來不及跟他說，我最喜歡他寫的〈雲兒說〉，讀起來最樸實但也最直擊人心。他的確是雲，很自由，綁不住的。
最後我能做的只剩下思念，回想他對我說過的每句話。他說：「你比我妹小一輪，別擔心，還年輕啊！」我喜歡他的這種開朗自在，雖然聽起來很老摳摳。我喜歡他那些對我平淡的鼓勵。「你可以的。」我喜歡他跟我說聖誕快樂和新年快樂，那時候我還找不到聖誕樹的Emoji，只能給他沒有裝飾針葉樹。我喜歡他跟我說朋友小屋內有好多黑膠，他用一種像小孩子，天真又仰慕之情的語氣說道：「小小的空間內還有好多好多喔。」我喜歡這種單純可愛。我們都喜歡密契主義，我答應過他要寫蛇巫的故事給他看，我一直都惦記著，只是還沒有寫。我想到在開普敦的藍色孔雀，他說開普敦沒有天鵝所以用孔雀代替，我從未見過鳥類擁有那麼美的藍色，比藍寶石還美麗。他說：「這隻孔雀還不錯吧？」是的，真的很美，但是沒有他一切都是枉然。我想到高雄海灣的夕陽，他一定會喜歡夕陽跟海。他跟我提到譯典通的時候，幾天前我才剛從塵封多年的抽屜裡翻出我小時候在用的譯典通，黑色的外殼包裹，螢幕當然也是黑白的，不過我丟給我媽了，當時懶得再去找出來。我問他的英文名字是不是跟舒伯特有淵源？他說，「當初在譯典通找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緣分。」
「——那意思好像是……自由之人。」
我什麼都不能做。啊，不對，至少我還能寫，寫我深愛的深河。我到底已經為他構思幾篇文了？一篇完成的短文（2000+），一篇散文（3000+），兩篇已經想好大綱的，再加上這篇（7000+），全都是寫我們的故事。在我筆下我是迦太基女皇，他是不告而別的吟遊詩人。我沒有拿出來給任何人看過，那是寫給我自己的，冀望以後能成為最美的回憶，成為懷念。他雖然不會是我的，但在我的藝術裡永遠美好——啊！千萬別被藝術家或詩人愛上，因為你會成為永恆，在藝術裡永生。
———
2025/02/09：
深河不一定會回來，但我期望他能回來我身邊。
深河，如果你在看……
我一直在等你。
我能成為你的家鄉，你不必再流浪。
我能等你到什麼時後，不確定。
所以快回來吧，讓我們回到最美好的12月，再一次從朋友開始。
———
2025/02/14-15：
最後一段時日淵霳頻繁看我限時動態，當時我想不通為什麼，現在想明白了，只有在他離開後才能恢復理智。其實我把有關他的事情都刪掉了——同步到這裡後再手動刪掉。這很合理，被暈船對象看到單相思又胡言亂語也太尷尬了吧。
但搞不好那正是淵霳想看到的——逆大眾認知而行。他想尋找，我是真的那麼冷血無情？還是對他真心？
我不可能是會利用朋友那種人。把他當作工具只是我的一時之思，我只是想，連開始做都沒有。搞不好一講出來就忘了哩，導致我折磨了超過一個月都找不出問題在哪。打從一開始就是對他真心所以才接近，打從一開始就是對他有好感。如果待他不是真心誠意，我不會死纏爛打、不會半夜發瘋跟哭泣、不會試圖挽回、不會有那麼多眼淚、不會為他寫萬字長文，相反我會顯得理智而且收手快速俐落。
網友7：你心裡有個底了，但還沒接受事實。
是啊，這描述真準確……有個底了，但還沒接受。
我認為只要深河看了我的文，他就會回來。
他說過，如果有適合的對象的話，他要把握機會。
他筆耕那麼十幾年了，都沒有人注意到他的悲傷嗎？
希望他會心軟，給我最後一次機會。
我的生活圈並不能遇到一個充滿人文藝術氣息、隨和、浪漫、受傷破碎的人，長老教會只會給我一個虔誠、勤儉、理組、社經地位高、認真工作、穩定、心理素質堅定強大，並忙碌到吐血的基督徒，畢竟他們是21世紀清教徒。這種人可以保證我後半輩子的物質生活——可是我要物質生活做什麼？——為了我的後代，我把小孩當成投資。我的子嗣勢必得比我更強大、更有智識，學歷更高，更有成就。
但是，只有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婚姻真的是有愛的嗎？我爸我媽的婚姻就是只有金錢與利益，沒有共同理解，他們每天吵架，為什麼看了長輩的失敗經驗為什麼我還會想要重蹈覆轍？
很久很久以前我早已不在乎金兩，在我選文不選商之時，在我一意孤行走上學術圈的道路時。我是十九世紀閣樓內苦心孤詣雕琢詞藻的貧苦詩人，早知終生不得志也沒想要得志；沒有人能理解，所以我關上心扉獨自欣賞；我是愛倫坡筆下的畫家，以生命灌溉藝術的土壤；我是約翰濟慈，咳出肺葉殷紅，血水泡沫成了筆墨，燃燒生命只為永恆的詩篇。
我為什麼沒有好好珍惜淵霳？是我的直白坦率再次出賣了我。他又是不喜歡正面衝突、更傾向迴避問題那種人，自然地這誤會沒有解開。如果那種事情不要發生、如果我不要那麼心直口快，我們是不是就能順理成章地聊下去，最後走在一起？
我對淵霳窮追不捨，當然是因為，我發現如果沒跟也喜歡文學人文藝術的人在一起，必定會成為我人生永遠的遺憾。這種遺憾還不是一般的，是我親手自己造成的。
他是第一個離我這麼近的人，第一個。我不容易墜入愛河，標準太高，世界上能與我共鳴的人太少了。我們都喜歡浪漫主義、古典樂、文學、寫作、歷史，大學唸的東西是一樣的，他還不知道我以前有在農村玩耍的經歷——唉，我們到底還有有多少共通點？
他又剛好是大叔，當然是因為我是大叔控所以才接近他，根本我的夢中情人。可是他從頭到尾都把我當朋友，更不用說疏遠後了。
我意識到問題的時候已經太遲了。我已竭盡所能地挽回——我的最後一篇文，七千字長文，剩下端看他願不願意閱讀，希望我的坦白誠懇會打動到他。
至少看一眼吧，我不想以「利益主義而且操弄朋友的瘋婆子」活在他的記憶裡。
我對於深河看得更清楚了。他用輕鬆、幽默、調侃的語氣包裝起深沉愁緒，柔軟可愛隨和的外表下是一個惆悵的靈魂。可能他身為長子又是男生不想讓其他人擔心，只好強顏歡笑。搞不好他與網友嘻嘻哈哈的時候，心底都在偷偷哭泣。他有苦有委屈只會往肚子裡吞，默默忍受。可憐的小男孩，但也是成熟的男人，很可愛。他平時隨和、隨意的回覆讓我以為他是個不夠成熟的人，實則不然。他非常非常的成熟。
我想，這是我最喜歡他的地方吧。明明很破碎很憂鬱，卻還是努力活下去。
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傷痛，我們只是要找到願意接納跟共同承擔那些傷痛的人。我想撫摸他前臂的疤痕，想要知道是什麼造成了他現在的深淵，想看那朵在深夜偷偷啜泣的雲。我不會離開的，不怕他的黑暗面。
我想再給深河一次對他文風的評價。當時我跟他說，感覺淡淡的，我修正這個評價。這是我十二月那篇散文內寫下的：「樸實，不喜歡用晦澀的大字，很明顯是個男人的口吻。他的文章總是愁緒漬染，憂傷抑鬱，好像深掩著情感，不敢流漏太多，像涓涓細流，或者說像被一層濃霧壟罩，看不透，說不清。」
過了兩個月，我看了他更多的文，只能說十二月這個評價說得仍然準確。與其說是淡淡的，不如說他的文把情緒藏起來了，摸不透。他喜歡用非常非常非常多的典故、古詩詞引用跟意象去表達當下的情緒，不直接描寫，得花很多心力去讀懂。例如鏡子、麵條、東坡與朝雲。還得先了解某些意象對他個人而言特別重要，才能讀懂，例如菩提樹。
他的譯文有音樂性，可以入歌，有時像首童謠，用詞不晦澀，天真單純；有時為了押韻會倒裝。他的散文也因此有時有音樂性，重視節奏與對仗，也會使用倒裝，得多停留幾秒。
這麼多跳躍的、飛逝的意象，大量串連，環環相扣，得先讀懂他才能讀懂。或許是因為他是長子，不想讓人擔心，也不知道該跟誰訴說，講出來可能會被笑很幼稚，把情緒藏起來了。他的風格，不像民初知識份子咬文嚼字，不像現今中文系嬌柔煽情，不像民國八十幾年那樣慎重嚴肅。他仍然像個少年，陰鬱寡言內斂的少年，眺望門前深河東去，但是真的真的已經很努力活下去了。他的經歷讓他就只能是他，世界上不會有第二個深河。
一開始僅因為他的遭遇而同情他，後來因為他不願向命運低頭而喜歡他。可惜那朵雲已經不是我的，只屬於天空。一切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一眼曾經。也許他真的是耶穌所不悅的，我只能強迫自己忘記他……硬深深地從記憶裡拔除，再忘掉一次就好，再解離一次，儘管我不想那麼做。
在這之前我得寫，用力地寫，一個吟遊詩人的故事。
深河、好希望、淵霳、S、Y、Franz、雲、樹下的遊子、冬之旅的旅人、世界的過客，我不理解，你日夜盼望的救贖跟愛情就在這裡，我一直在等你，為什麼不回來呢？我可以做你永遠的家鄉，你終於不必再流浪。我們明明可以回鳳山，再吃一次你最喜歡的奶油紅豆餅。我們明明可以在光榮碼頭望著夕陽跟海，痴痴地度過一個下午。你的童年故鄉或許回不去了，但我們可以創造屬於我們的紅瓦青田。我們可以在郊區買一棟別墅，種幾株野菜，牆上裝個舊時的小幫浦；或者乾脆一起漂泊四方，在世界流浪。我們可以一起做很多很多事，更多的詩和音樂，更多的文學。我聽你說哪些藝術歌伴你走過最黑暗的歲月，你則是聽我最喜愛的莫爾道河跟貝九。我再告訴你我最喜歡Wordsworth跟Milton的哪些段落，你可以再吟詠一次棄疾或東坡。你是齊克果的信仰騎士，我是艾蒙伯克最忠實的信徒。
也許我心裡知悉，你是雲，始終沒有歸屬。你是深河，也是我的深淵，無盡的沉默是最後的回應。
———
2025/02/18：關於你的個性
深河，淵霳，如果你在看……
你會不會好奇，目前我對你了解多少？我直覺覺得你在等一個願意進入你內心世界的人，而且要能夠理解你。
我對你並不是一股腦兒或一時的快速迷戀，是我瞭解你這個人之後，再三思量與取捨，發現你就是我的唯一解，世界上不可能有第二個深河，才堅定地選擇你。
所以，且容許我試寫一下你的個性。你可能會覺得我像變態跟蹤狂什麼的，但，你知道嗎？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分享欲不是愛，探索欲才是。
內向，寡言，心思細膩，內斂。不喜愛人群及熱鬧的地方，更喜愛獨處。擅於觀察周遭環境及細節，如果身邊的人有任何心境變化，你看得出來。但也非常害羞，不擅言詞，千愁萬緒無法以三言兩語描述，因此其他人無法輕易看出你的心思。你理解其他人，卻無人理解你，導致你非常孤單。
喜歡大自然，喜歡登高望遠，喜歡看海或霧。湧動的霧海隨時都在變換，卻又不變，包容廣納萬物或者山巔，這是你喜歡的原因。接近大自然能帶走你所有愁緒。你喜歡夾縫中的花朵，尊重且熱愛每一個生命。
念舊，老派，浪漫。重人情義理大於規則，但也因此讓你在這世界上非常痛苦。你可能常常在想：如果這世界多一份同理心就好了。富有同理心，如果A不去傷害到其他人，就算A做的事不符合社會習俗標準，你也會諒解。你念舊的程度，十年了你還會記得，可能二十、三十年，你仍然記得。
你不習慣變換太快的東西，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適應環境。你在深河木橋上來回踱步，因為你慣以為常的事物已經不在了，那份事物對你而言有心靈寄託的重大意義。
待人誠懇，坦率，老實，不愛勾心鬥角（所以我真的很抱歉我對你有想當工具的想法，我不該這樣對你）。有時還像個天真的小男孩似的，因此才讓我覺得可愛。
在現實中，不喜歡出風頭，不喜歡當眾人的焦點，情願把自己縮小，縮小到沒有人注意到的地步。但這樣做的後果是……沒有人會記得你。雖然很難受，但你甘願。我猜現實的人待你一定很壞很壞，對你毫不在乎，把你當沙包打，你一直受傷害，卻不願與任何人訴說，怕帶給其他人苦痛。你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其他人受傷。你把傷害往自己腹裡吞，但把善良留給世界。
你似乎很沒有安全感，害怕分離也害怕失去，而你與之共存的辦法——凡事不放太多情感。只要不要有太多情感，就不會受傷。所以你也不會去強求，不要追求就不會失去（所以我覺得我必須緊追不放，不然就錯過了）。你所有情感都是淡淡的，其實是為了不讓自己受傷，也不傷害到別人。
非常善良，非常溫柔，柔情似水。有苦寧願往肚子裡吞，也不願麻煩朋友。可能是不希望朋友擔心，又或許不希望其他人承擔你的痛苦。你是善良到這種程度的人，簡直像水一樣。你面對世界尖銳的方式是隨和、隨緣以待。
這朵雲不能太溫暖
太溫暖就會轟炸千萬滴淚水
這朵雲不能太堅強
太堅強就會籠罩千萬里陽光
示弱所以解脫 甘願所以消逝
還你湛藍天空
遇到問題或情緒的方式是逃避跟沉默。你不說話，代表有情緒，也許是太難以捉摸的情緒，沉默代表了很多很多。
若只看你的部落格，會覺得你是那種想買就買想花就花的藝術家，但沒想到你是生活深入簡出的人。這樣很好，因為我的新教徒教義告訴我要勤儉。金錢跟物質無法收買我，只能用靈魂打動我。
最重要的一點：雖然你口口聲聲說不想回台灣了，但你始終非常關心。這是你的矛盾，你不想回去的原因，因為你心中的故鄉是童年時的記憶，並不是現實中的台灣。而你的童年記憶中的地方已經不在了，所以你只能在原處轉啊轉啊，尋找過去時光的碎片，熟悉的街道是你的情感寄託。
你雖然渴望歸屬，可是又沒有在尋找，只是在默默等待。你在等一個理解你的人，但一切隨緣。
你沉默的時候我急了，所以我……我繞來繞去用各種方式試探你，想試試怎麼樣你才會有反應。深河，淵霳，我很抱歉對你又酸又罵又冷嘲熱諷，我不該詛咒你死在南非。
我對你的傷害已經造成了，你一定很痛很痛。我能怎麼辦、怎麼彌補、怎麼讓你知道我的歉意？——禱告，牧師說基督徒禱告的力量是很大的。我每晚跪下替你禱告，我說，請主耶穌庇佑南非的淵霳，賜福給他！我不求他的原諒，畢竟是我傷害了他！但我希望主耶穌能縫補他的傷痛，幫助他脫離不生不生死的狀態，請主耶穌關照並引領他的生活，因為他是我很在乎的人，我愛而不得的人。最後我請求主耶穌赦免我的罪，儘管我覺得自己罪該萬死，應該到地獄第九層跟撒旦在一起。
我就算把自己刮心蝕骨千萬遍，也無法償還我對你的罪債。而主耶穌也因邪思懲罰我了，祂讓你離開我，永遠離開，且讓我太晚才想到癥結點，到最後我連被你看著的機會也沒有了。而且，我覺得就算以後找到其他男人，我也會永遠靈魂出軌，耶穌以此懲罰我。
現在我更瞭解你了，知道如何應該如何與你相處。所以，如果你回來，我希望我們立個公約，用理性解決問題，別感情用事。當你困惑、疑惑我為什麼這樣做，我希望你直接開口問，而不是默默往肚子裡吞。我不希望你再度沉默。因為溝通是關係的基礎，信任也是，而信任來自完全的坦白。這是公約第一條，希望我們慢慢磨合出第二條、第三條。
我是一個非常坦率的人，直言不諱，大喇喇的，有話直說，不拐彎抹角，厭惡矯情，我是直接排除與矯情的人接觸。而我直言不諱到了這種程度：我在香港朋友面前說希望香港人都死光這種話。他們會憤怒、會馬上回應，而我會解釋，那是我的政治立場問題，因為港人來台詐騙每年1500億，也有很多中國人拿香港籍洗台灣人口。我當然不希望我的香港朋友死掉，他們如果死掉，我隔海哭泣。但我沒有想在朋友面前矯揉做作，反之，就很直接的坦誠我的政治立場，而朋友們理解，更因為我的坦率跟智識而願意繼續親近我。
沉默的人，你是第一個。
大致上來說，我是理性主導且有原則的人。有95%的時間照規矩來，剩下5%時間看人情義理。只有與我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才有幸破例。舉例來說，我有一位互相信任的朋友，她知道我不喜歡中國產出的遊戲，所以平時不會分享給我看。但是當他看到該遊戲的某個二次創作繪畫，純粹很美，而分享給我，這我可以接受。那位朋友就是5%的例外。
但在你身邊我完全無法理性思考，我又急又慌，理智一次又一次的潰堤，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自認已經設下很多道防線防止自己戀愛腦（對你說了一大堆理想型標準），但是面對你，理性遽然失控。你什麼都沒做，卻也什麼都做了。
直覺上你會喜歡溫柔而強大的女性。強大我符合，其實我是非常有母愛的女生，只是甚少顯現出來。我想要照顧受傷的小動物，但也因此常常把照顧的心情誤會成愛，導致我時常受傷。你最一開始吸引到我的地方，就是你的悲傷。我想要共同承擔那些悲傷，想要照顧你，看著你變好。但在實務上，到底要怎麼去照顧一個人，我仍有很多很多要學習。
……
今天先寫到這裡，淵霳。
———
2025/02/20
我是一個用理性生活，用感性去愛跟創作的人。
我已經長大了，這次並不是我的一股腦兒衝動認為「只能是深河」，而是我的理智分析。
我必須做些什麼轉移注意力，在交友軟體上到處亂配對男生（笑死），反正來者不拒純粹嘗試看看哪些人講話時是我喜歡的。我發現，第一，沒有話題聊不起來，根本不會想要去深入了解。第二，我非常非常非常討厭男性說教，討厭男人自以為是，就是一臉「哇我知道的東西好多喔」所以想跟女人賣弄這種感覺，或者是「我一定是對的你一定是錯的」這種。我還遇到一個男的跟我說「日股是反指標」，智缺加三級，這男的懂的比我還少，還是不要關公面前耍大刀了吧。
我知道的東西很多，從神話歷史文學外文哲學政治學經濟學心理學人文社科以及研究所理論都有接觸，所以不要在我面前賣弄，也不要以為能在我面前自貶（淵霳我就在說你），我看得出來一個人有多少斤兩。
我這麼有主見，要是再找另一個有主見的人，一定會整天起衝突。到這邊我就明白，將來只能找一個跟我有同樣興趣，而且隨和的人，否則我會過得不舒服——然而大部分文青都很有主見，而且自視甚高，憤世忌俗，且更愛二十世紀的理論大過於浪漫時期。
我一直是大叔控，喜歡年紀比我大很多的男人。有一些人會三十幾歲就自稱大叔，但以我的標準來說，需要年紀四以上才能叫做大叔。從來沒有想過會遇到你。
照理而言人到中年通常都會Get a life，就是會去好好思考的自己的人生到底要什麼？很少有人到了中年還渾渾噩噩，如果有，那真的挺失敗的。
好，人過得渾渾噩噩通常會憎惡社會，或憤世忌俗，或開始糟蹋自己報復社會。但是淵霳不一樣，堅持過著簡樸的生活，並把溫柔留給世界，痛苦留給自己。
再加上那股憂傷——很少有人三十年了還停留在同一股憂傷。不夠慘我還不喜歡。所以這些加總起來，只能是淵霳，只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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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2/22：
我跟自己說我只等到今天下午三點。
再一個小時就三點了。我也傷心得夠久了，所以我這次接受了。
他不會回來了。
……我以他為範本，在尋找另外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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